今天突然从文档里发现这篇,记得以前是作为俗世歌词的番外发在贴吧的……虽然俗世目前坑了,但是这篇也可以作为独立的一篇来看……不知道为什么……想把它扩出来o(╯▽╰)o如果我还能有时间的话2333333

 

然后……忽略掉丧病的名字吧xdddd



 

  离歌

  

  悭臾仍旧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太子长琴的情景,那是一个夕阳如血的黄昏时分。他在一场战役结束后,从城内跑了出来。漫山遍野的尸体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本就是靠这些当饭碗的,如果不抢先一步,等后面的人来了就没有机会了。

  

  摸尸是一件很挑战人的事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从尸山中找到一两个级别较高的军官,从他们口袋捞到一点额外的收获。就算是运气不怎么好的人,随便扒下几件衣服,虽说不能卖钱但在这寒冬腊月也是有用处的。

  

  悭臾是个老手了,哪怕他并不大,穿着相当他来讲过大的灰色的军服——从随便一个战死沙场的小兵上扒下来的。冻白了一张脸,猫着腰到处搜寻着他需要钱,而不是衣服!

  

  被抓住了!

  

  悭臾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下一个不是转身就跑而是将那只手从尸体堆里扒了出来。

  

  “偷死人的东西真的好吗?”长琴抓着面前之人的手,颤抖着嘴唇调笑到。

  

  “你不是还没有死吗!”他愣了一秒,马上反驳。

  

  “这个说法有意思。”长琴还是昏死过去,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这并不妨碍悭臾为他而有片刻的失神。咬了咬牙,悭臾做了一个让他这辈子都不感到后悔甚至还很庆幸的举动。

  

  他把长琴带回去了,带到他那个破烂的小木屋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长琴一直高烧不醒,没有退烧药,悭臾只能用湿巾避过那些还没有结疤的伤口,一遍遍地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身体。长琴腿上有一颗子弹,往外翻起的肉已经开始腐烂,悭臾知道如果不取出来那条腿最后只能废掉。

  

  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将曾经捡到的匕首拿出来,努力控制让拿着匕首的手不再颤抖,慢慢向长琴靠近。

  

  “嘭——”已经破烂到不能再说成是门的门被一脚踹开,悭臾被摁在地上的那一刻是错愕的。他看着一群陌生人闯进他的家,看着他们恭敬的将依旧昏迷的长琴带走,看着他们将自己带回去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因为看不到天日 ,悭臾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天。按照一日三餐来算,差不多过了七天左右。

  

  那人一直没有来,悭臾本来还抱着一丝希冀的心慢慢下沉,直到沉入他自己也看不到的深渊和冰冷。

  

  “哒哒哒”

  

  在空旷寂静的走道里,脚步声显得格外明显,是送饭的人过来了吧!悭臾想。

  

  虽然气不过,但是悭臾从来就不是会苛刻自己的人,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偶尔气到头上对着墙壁骂自己不长眼。

  

  盘坐在地上,手指在地面上不知道随意比划着什么。

  

  “看起来你过的不错?”温润儒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长琴醒后知道手下居然把悭臾误认为敌军的人来不及处理其他事就过来了。

  

  “把救命恩人关在牢房里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悭臾仰着头尖锐的嘲讽道

  

  “我在床上躺了七天,一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你”长琴绕着悭臾走了几圈倏地开口“这件事的确是是他们失误了,我在这也给你赔个不是了。”

  

  “你的那些手下也真是不长眼,怪不得那么久才找到你。”依旧是不饶人的语气,但是那微翘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顺便弥补我这些天受的损失”手指似是无意地在地上画着圈,却又竖起耳朵仔细听。

  

  长琴看着悭臾的小动作,不由失笑。“为了更好的能报答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你留在我身边。”长琴顿了顿“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可以直接给你一笔钱……”

  

  “不用了,”打断他的话直白地开口“我选第一个。”站起来直视长琴的眼睛,悭臾坦荡地开口。

  

  “好”眼中噙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让悭臾失了神。

  

  长琴对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下人们都管悭臾叫少爷。府上的下人并没有对这个凭空出世的少爷有什么议论,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悭臾与生俱来的叛逆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场都让府里的管事操碎了心,管事表示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向长琴禀报过,可是长琴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依旧纵容着悭臾,除了某些事……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合上书,长琴走到一边的茶几旁,敲了敲桌子对抱着一碟糕点啃的正欢的悭臾说到。

  

  “嗯?神马素(什么事)”嘴里塞住桂花糕,悭臾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伸手揩去嘴边的碎末,长琴有些无可奈何。悭臾已经十五了,不适合到那些学堂上学了,长琴也从来没有打算过送他去上学。只请了教书先生到府上来,只是——“这已经是第四个被你气跑的先生了,你打算怎么样。”

  

  四个先生所用的理由都是孺子不可教,还请另寻高明。他知道悭臾其实根本不笨,故意这样恐怕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或者是……

  

  “我只是觉得他们教的都不好,”用袖子擦了擦嘴,悭臾拉着长琴抱怨道“正日都是什么四书五经道德礼法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不留痕迹地将手抽出,他想自己已经知道为什么了。“果然不该让一时心软答应他啊!”长琴心中暗叹。

  

  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悭臾少爷,等等我!你不能进去!”悭臾向后院走去。“啧……真烦,不就是去一趟后院吗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轻松的甩掉连年迈已高的管事,悭臾踏进后院。长琴二字还在喉咙里没有出来,一道银光便向他袭来。

  

  “咻——”僵硬地转头,看着墙壁上的小洞,几秒钟之前它还是完好无损的。

  

  再次看向长琴,悭臾竟是有些痴了。那人一身便衣,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再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眼神说不出地凌厉,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握着一把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悭臾所在的方向。

  

  “你怎么在这!!!”长琴收回手上的枪,大步走到悭臾跟前。

  

  “我……”悭臾张了张嘴,明明之前已经打好了腹稿,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长琴有些生气了,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愠怒。

  

  “我马上离开”悭臾转身打算离开,却又被长琴拉住了“对不起……”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 手被覆盖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悭臾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炙热的鼻息喷撒在颈间,长琴轻声解释道“如果不是我看见你了,你以为那颗子弹是准备射向谁?”

  

  “那我以后还可以进来吗?”抬头看着长琴,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想看见你!”

  

  长琴看悭臾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突然心软了“……好吧”

  

  ******

  

  “这个已经是最好的先生了”长琴回过神来“连他都没有办法教你,你还想找什么样的?”

  

  “我觉得长琴教的一定比他们都好!”悭臾重新拉住长琴的手“我一点都不想学那些东西,我只想让长琴教我开枪!”

  

  果然……长琴有些后悔,可是也没有办法了“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悭臾眼睛一亮,“不过——有个条件!”长琴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必须每个月背一本书,我会随时抽查,如果哪天你背不出来……就给我乖乖去学礼法。”

  

  “好,一言为定!”

  

  时光永远只在你觉得满足的时候悄悄溜走,这年悭臾十八岁。前方战况频频告急,偏偏还搭上一个专门拖后腿的所谓的友军。也许是一个对长琴而言不算太好的日子,不过可喜可贺的是某人在这三年来倒是改变不少。

  

  继长琴的后院之后,书房就成了悭臾第二个喜欢的地方。

  

  未踏进书房便可以感觉到里面空气的压抑,不顾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悭臾以最无所谓的姿态坐到他的专属位置上,然后不能少了一碟桂花糕。

  

  长琴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可以继续,众人压下探究的冲动重新进入状态。

  

  “你要出去?我和你一起!”一切结束后,悭臾顺手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塞到嘴里,向要走出书房长琴说道。

  

  长琴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头疼“不行,你呆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这是一场连他都没有把握的战役,不可能让他陪自己冒险。

  

  “哦”点了点头,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却是不得而知。

  

  ……

  

  长琴失笑地看着如血的夕阳,还是他疏忽了,自己的亲信投靠了敌人,最后还是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可惜了……

  

  认命的闭上双眼,下一秒心底所念的人便出现在眼前,尽管是满身狼狈。

  

  长琴不得不承认,悭臾在某方面当真是有天赋异秉。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长琴暗中派去看住他的人眼皮底下溜走,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混进出征的队伍里无人发现。

  

  “你怎么总是能从那么多尸体里把我认出来”脱掉手套,裸露的指尖抚上沾满灰尘和鲜血的脸颊。

  

  “没办法,从小练过。”悭臾略凶狠地啃上长琴干裂的唇瓣,似是野兽般撕咬,在尝到铁锈味后又轻轻的舔舐着。有些东西不用说其实两人都已明了,只是一个不愿承认,一个甘愿等待。

  

  “你是我的,不准死!”自己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上战场。

  

  “我不是你的”看着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终究是认命的吻上那人的唇角“可你是我的,所以怎么舍得死。”

  

  没有想过,他们还能活着回去。一直以来都拖后腿的友军终于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了。长琴的右手还是废了,以最惨烈的代价胜利,以最骄傲的方式离开。

  

  后来,长琴带回了那个叫做欧阳少恭的孩子。

  

  悭臾曾经问过长琴为什么留下他,长琴笑着没有回答。

  

    长琴见过欧阳少恭杀人的眼神,不是狠毒和怨念,不是仇恨和愤怒,只是,寒冷与厌恶,是对这世界,还是对 自己。

  

  所以便留下了,悭臾说是他救了那个孩子,事实呢,长琴有时候也会想,明明是将他推进不可救赎的深渊吧。

  

  ……

  

  “你能做什么?”长琴看着欧阳少恭,看上去倒是一个干净澄明的孩子,很难与刚刚那个疯狂的样子联想在一起——如果忽略掉满手的鲜血的话。

  

  “只要带我走,做什么都无所谓。”淡漠的眼神,倒是让长琴想起很早,以前的事来——

  

  “你想要做什么?”

  

  “做一把被你需要的匕首。”

  

  “好!”他还是带走了那个名叫欧阳少恭的孩子,帮他解决了不必要的麻烦后。却没有想到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麻烦……

  

  “砰”的一声推开门,长琴正埋头在一堆文案里,听见这么大的声响也不抬头,他知道敢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

  

  悭臾看上去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一路杀将到办公桌前,双手用力拍在办公桌上,砸下去就没拿下来过“你知道那个小鬼刚刚跟我说什么吗!”

  

  “嗯?你说。”长琴倒是有些后悔让悭臾去教欧阳少恭了,漫不经心地抬头,并没有看那个快要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把目光移到门边,长琴有些走神的想“这扇门也应该要换了吧。”

  

  还好气头上的悭臾没有发现某人话里的敷衍“那小子居然跟我说他要去学唱戏,他这摆明了就是宁可去做一个没有前途的戏子,也不要让我做他师傅”

  

  “先生……”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响起,欧阳少恭站在门外,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师傅只是想太多,我没有那个意思。”

  

  走到办公桌前,少恭微微低垂着脑袋,碎发垂到前面露出一段有些苍白的脖颈,倒是让人看着觉得有几分心疼。“只是想完成一些心愿而已……”

  

  “既然这样就随你吧,”长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欧阳少恭出去,然后抚平某人浑身都要炸起的毛。“随他去吧,我记得你不是也喜欢看戏吗?之前还一直吵着要我陪你一起。”

  

  “我只喜欢和你一起看而已……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从长琴的话里察觉出什么,悭臾雀跃地问道。

  

  “嗯”总算带过去了。

  

  后来的一切都按照长琴的设想进行着,直到那孩子长大后……

  

  “你真的决定要走?”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您永远是我的先生。”语气中的坚决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但又留了一些余地。

  

  “既然这样便走吧,你还是会再回来的。”

  

  长琴没有想到,放欧阳少恭离开,让他接受了那个任务,一切都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进行……

  

  机关算尽唯独少算了人心,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当初还会是那个选择吗,长琴问自己,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后悔吗?”最后见到欧阳少恭的时候,长琴问他。“先生后悔吗?”欧阳少恭不答反问,伸手对着阳光,似乎抓着了什么东西,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荡漾着笑意。

  

  长琴离开了,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告诉少恭答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后来的后来,长琴在他的办公室,在那人最常坐的地方——整间屋子里唯一没有阳光的地方,却是最好的角度。抬头便可看见那个被阳光沐浴着的座椅。

  

  似乎想起了什么,闭着眼想象着那人的样子,白皙修长的手触碰着阳光。温暖而又令人沉醉……

  

  按计划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怎么来了?”睁开眼,长琴看见来人有些惊讶。

  

  “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 目光直视着长琴。

  

  “我突然后悔了。”蓦地他笑了,就像当初在他最绝望之时带给他希望那般“如果当初没有答应你就好了”

  

  “可我却从来不后悔” 悭臾坦坦荡荡的回望长琴,他的眸子黑白分明,长琴清楚地见到自己的身影,仿佛那人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

  

  “和我死在一起!?”

  

  “对,和你……死在一起”他单膝跪地,轻吻上那人的指尖。长琴将另一只手放在悭臾头顶,眼眸之中是从未掩盖过的温柔。

  

  一切像极了一次骑士的效忠或者——本来就是……

  

  指针走到尽头的时候,长琴转过头看着在他右手边的的悭臾,喃喃自语道“也许……我也不后悔。”

  

  最后的后来,悭臾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长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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