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牙_(:з)∠)_

小歌王卖牙:

【Ecstasy,欣喜若狂

  

【给6 @留活口 的留敦,给坑 @だ爱へ代名词 的吐坑,前后画风突变

  

【娱乐性质,为了中也出卖灵魂(...)写得很愁,你俩快存我要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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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escence 静止

  

 

  

我第十六次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嗓子眼爬进一条虫,长着又长又毛的尾巴,拂过我喉管沙沙作响。我感觉小脑里某几个神经元颤抖得厉害,让我很想拿天灵盖撞墙,撞得七零八碎,成一坨没人看的粉末才好。天亮了,虫没了,我从床上坐起来不如活在梦里。

  

 

  

我很久没见过那么好的天气,脚底下踩着今夏刚买的小凉鞋,天气预报在音响里头声嘶力竭,今天阴转雨,今天阴转雨,我市将迎来盛夏以来第一次降温。我想在下个拐角的小店门口买把伞,沾着污迹的玻璃门旁边放一个红色的水桶,里头乱糟糟插几把没拆过的拐杖和伞。我拉拉背包带,弯下腰搁那儿挑挑拣拣,老板坐在玻璃窗后头支支吾吾找话题,小姑娘一个人出门啊。我刚好挑起一把黑伞,角落那儿镶一圈白边,长柄边沿刻了字,眼熟得心里发毛。正巧话题轮到老板语重心长,小姑娘走路要小心,多看路,最近事故太多了。于是我整颗心狠狠缩了缩,像被人挤了一把,嘴上还是平平淡淡地应,谢谢。

  

我拿了找的钱一股脑往包里塞,有几根头发丝被风糊到眼睛边上,风里带着湿气,要下雨了。这句话刚在心头念过一遍,哗啦啦的雨珠儿就从头顶砸下来,我赶紧后退两步,还是躲不及被几滴沿着屋檐往下砸的正中头顶。现在风也起了劲,呜呜呜从我鼻尖上钻过去,吓得我连撑伞都不敢,生怕连人带伞被吹了跑了。后头小店老板急匆匆站起来,我终于鼓足勇气回头瞥他一眼,生生撞进一双紫金色的眼睛。他说,这是个年轻的男孩子,银色刘海有一边留得可长,你没事吧,一个人走得了吗?我怕极了正眼看人,他眼睛里那点关心都灼人的烫,慌张拿眼角盯着那个门边的红水桶,声音都打抖,没事,我没事。

  

然后老板说,可能这是阵雨,要不你在这儿避一会吧。他给我从库房里捡个塑料小凳子出来,很油很亮的那种蓝,我猜我一屁股压下去说不定会像果冻那样抖两抖。老板也坐回柜台去,被一圈五颜六色的水笔架子围在中间,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背后挂了一墙礼品袋。我不敢笑,我低着头还是盯水桶,盯我刚买的那把没用上的伞,黑面镶白边。我以前也有一把,那个男生把手朝我递过来,你没带伞吧,这把送你,我可以骑车回去。一模一样的黑伞,只是接头处磨损了不少,伞尖的黑漆都掉了,柄上也刻着一排字。

  

Ecstasy

  

 

  

是狂喜的意思嘛,老板说。我在心里默念一遍,大拇指指腹又摩挲过一遍,烫金的花体字笔尖潇洒得快飞起来。老板说,他说他不是老板,只是个打工的,让我直呼他的名字,那就中岛敦,中岛敦说。他也有点慌,两只手叠在一起都不知道怎么放。中岛敦,这个名字抵在我舌尖,外面的雨声给我的怯意挡起一道帘,于是我说,敦君,要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听啊。他笑了笑,放一颗玻璃糖在我面前。

  

 

  

真可惜啊。许久以后他说,那时候雨都停了,外边出了点太阳,深灰色湿漉漉的地上敷了一层金粉。我讲了很久,都快忘了自己讲了什么,是不是把自己的家庭地址都供出去了,但是中岛敦的那双眼睛,微微笑着,不掺杂念地看着我,一点心疼和担忧都明明白白写在里头,我就得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兽,飞流直下三千尺,讲得眼泪珠子直往鼻子里钻。

  

真可惜。中岛敦又说,他这次语气里也带点伤感,我开始担心是不是把难受传染给他了,睁大眼睛抬头看去,男孩子的鼻头红红的,正把一盒餐巾纸往我这边推。抱歉抱歉,让你也难受了。我赶忙说,吓得忘了金豆子们还在眼眶里,一眨眼,啪嗒啪嗒掉下两大滴。他也慌了,赶紧抽纸往我眼睛上盖,小姑娘别别别哭啊,他吓得都结巴了,都会过去的!

  

外头车声开始响起来了,好多自行车和汽车并着排横冲直撞,太阳也亮起来,地上的积水快干了,风也不刮了,店铺里的空调吹得我浑身发冷,从眼角到耳朵却热得发烫。都会过去的,中岛敦这么说,我想他一定乐意讲很多故事,很多这个世界之外的故事。所以我站起身,逼着我自己看向他的眼睛。今天谢谢你,我说,我走了,再见。

  

 

  

我不再梦到虫子了,不再梦到面容模糊的男生躺在马路中间,自行车的轮子还在打转。我不用每天夜里几十次地惊醒,然后睁着眼睛看天亮,魑魅魍魉从阴暗里冲出来朝我吐口水,我多幸福,我终于回到阳光里了。

  

中岛敦拉着我的手,我们在街上走,他怕我半路神游天外,每隔几分钟就想给我找话题,支支吾吾磕磕绊绊。我也怂,我更怂,我低着头伸手给他牵。你要知道,我跟他说,你要知道,我向你走来的这一步就花光了所有的勇气,你现在牵着一个懦夫,你赐予她光明。

  

我知道,中岛敦说,她也赐予我光明。

  

 

  

 

  

 

  


  

 

  

Turbulent 动荡不安

  

 

  

我有一个朋友。她坐在我对面,左腿放在右腿膝盖上,沉默了了会儿又换一换,把右腿换到左腿膝盖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由着面前的卡布奇诺凉成了雪顶。

  

简直暴殄天物。我放下手包,往软绵绵的卡座上倒下去,整个人如同大字型敞开,她本来也该像我这样,但是现在端正优雅坐着的女人只是理了理刘海和领口,飞我一个眼刀。

  

好吧,我叹气,你和你的那谁谁又怎么了?

  

是我的一个朋友,她说,亮晶晶一双眼睛看过来,配上那条亚麻长裙和毛围巾,在咖啡厅昏黄的灯光下像个吉普赛占卜师。她又端起架子,拿起咖啡勺犹豫起加几包糖和奶。

  

好好好,你的一个朋友,她和那谁谁又怎么了?卡布奇诺都不冒热气了,我眼睁睁看着雪花状的飘花一点点化没,沉到浅棕色的香气里头,连气泡都不再冒一个。

  

你怎么能叫他那谁谁!她突然激动起来,手里捏的咖啡勺子啪地一放,清脆的响声跟闹钟似的,差点招来远处探头探脑的服务员。要叫先生!她小声冲我喊,神情像极了电视剧里,某些年代里地下工作者传递情报的模样。

  

好好好,我再次妥协,马克吐温先生,你的朋友和马克吐温先生又怎么了。

  

我和马克,她又高傲起来,称呼都换了个调调,操着美式腔调念的一个名字里千转百回,从舌尖到喉咙口都是一股甜腻腻的恋爱的酸臭味。现在她又不纠结朋友不朋友了,大大方方坦白从宽,我和马克打算结婚了。

  

哦,我说,我和中原先生也打算结婚了。

  

我是认真的!她凑过来,我都能看到她发际线边缘的粉底印,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向我求婚!天哪,太浪漫了,我现在一想到那些玫瑰花就想哭。

  

我沉默了几秒,收敛起手脚,整理整理衣服,从手包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她。

  

你要干啥?她问我。

  

给你见识一下恋爱中的傻逼。

  

 

  

我的这个朋友,这次是真的朋友,就是上头那个恋爱中的傻逼,现在是别人家的未婚妻。她和她的真命天子结识于一场公司酒会,马克吐温先生是美方合作代表,端着酒杯和我们吹他曾经背着伞包义无反顾从平流层往下跳,平流层哦!我的女友星星眼来不及收回来,一下子砸向我,还变出好几个爱心,他怎么那么勇敢!

  

跳伞都是从平流层开始跳的,你听他吹,我说,下次我带你去。

  

我不听我不听!我的女友喝了一大口红酒,转身又往真命天子的方向跑,边跑还边回头冲我喊,他真的好厉害!

  

我的这个女友交际能力很强,语言能力也很强。我发誓她读大学时候英语绝对没过六级,最后照样抱着马克吐温先生的手臂相谈甚欢。女友问:吐温先生,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的人是谁?真命天子答:我自己。于是女友像找着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一样几乎要跳起来:我也是!我们真是太有缘了!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跳起来击掌,旁边两家的上司嗑瓜子看戏,我捂住心口难过得要哭,嫁出去的女友泼出去的水。

  

他俩的戒指订的卡地亚,专门在里头刻上一排字母。Ecstasy,欣喜若狂。女友眯着眼睛傻笑,戒指戴在手上舍不得摘,三百六十度变换角度拍给我看。真命天子在一旁好言好语哄她,嫁给我那天再戴,以后一辈子都不用摘下来了。

  


  

那位真命天子,我的女友恨不得拍着胸脯告诉所有人,那位马克吐温先生是多好的人。阳光!帅气!两个人周末出去压马路,一个忘了带钥匙一个忘了带钱,最后在路边的麻辣烫解决夜宵。外国友人竖起大拇指朝我的女友称赞,你国特色菜真是天下一绝!两个人开开心心笑,嘴边的油星子都不知道抹一抹,晃着两张脸手拉手在街上走,我的女友个子小小的在前头蹦蹦跳跳,吐温先生就在后头跟着蹦蹦跳跳,活脱脱两个小学生郊游。

  

我看着你俩的朋友圈都想举报早恋。我给她发一个白眼emoji过去。

  

汪汪汪汪汪。她回复我,头像改成了两个人的合照,背景是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

  


  


  


  


  

-散发着单身狗清香的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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